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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来源: 文化视界 2020-07-31 14:25:34
  在中国百年的文化史中,李叔同,也就是出家后的弘一法师,他是公认的通才和奇才。他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最早将油画、钢琴、话剧引入中国,擅长书法、诗词、丹青、音律、金石。在当时,乃至今天,都是被无数人所仰视的存在。

 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在中国百年的文化史中,李叔同,也就是出家后的弘一法师,他是公认的通才和奇才。

  他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最早将油画、钢琴、话剧引入中国,擅长书法、诗词、丹青、音律、金石。在当时,乃至今天,都是被无数人所仰视的存在。

 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他出身富贵人家,

  风情、才华与万丈红尘齐高,

  他有报国之心,亦在艺术道路上,

  走出了千万人难以走出的幽境。

  然而,就在38岁那年,

  他毅然斩断红尘,行舟渡河,

  来到了孤独深寂的佛门之中,

  从此再也不过问红尘。

  此后,人们只能通过他的绝笔,

  “悲欣交集”四个字不断揣测他的内心。

  然而如此深邃的灵魂,

  真的能够被人们看透吗?

  (一)

  1880年10月23日,

  李叔同生于天津故居李宅。

  祖父李锐,经营盐业与银线业,

  父亲李世珍,官至吏部主事,

  后辞官继承家业成为津门巨富。

  虽然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

  李叔同却是父亲68岁时与小妾所生,

  因为庶出,5岁丧父后,

  在家中的地位就不同于昨日。

  大约从这时起,内心敏锐的李叔同,

  就深深感到一种人生的孤零。

  加之家族教育极其严苛,令其更加敏感。

  那时,家中有好些个佛教徒,

  他小小年纪跟着念诵《大悲咒》,

  在心中埋下了佛根。

 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李家家学甚厚,

  他8岁读四书五经,学书法、金石,

  13岁习训诂、攻历朝书法,便有名气。

  15岁那年,便一口吟诵出,

  “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

  可见在少年李叔同的心中,

  已有了对人世繁华苍凉的思考,

  其早熟之心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从那时起,他对“正学”已不大热心,

  对唱戏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常去戏园,

  不但听,还亲自登台演唱。

  彼时,他颇为欣赏伶人杨翠喜,

  天天给她捧场,夜间送其回家。

  这段少年之恋,或许是他的情窦初开。

  然而杨翠喜后来被卖入官家,

  几经周折,又嫁做商人妇。

  李叔同的痴情,化作一片惆怅。

  那份人世的凄零感,又平添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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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岁时,母亲为他做主,

  聘娶经营茶叶生意的俞家之女。

  但对于这个女子,他毫无感情。

  哥哥从家产中拨出30万元供其置家,

  那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啊。

  拿到这笔钱,李叔同多半用于艺术,

  首先就给自己买了一架昂贵的钢琴。

  那时的他,早已饱读诗书,

  在情感得不到慰藉时,便心向文艺,

  大量接触了当时的西方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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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笔素描《少女》

  又正是国家内忧外患之际,

  他一腔热血,力图思变,奋起中华。

  维新变法时,他整个人无比兴奋,

  到处与人鼓吹新说,政治热情极高,

  并刻下印章“南海康梁是吾师”。

  回看他20岁的诗文,写道:

  “间尝审时度世,

  窃叹我中国以仁厚之朝,

  而出洋之臣,何竟独无一人,

  能体君心而善达君意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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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变法失败,

  他一度被怀疑为同党。

  随后带着母亲妻子避祸上海,

  以少东家身份支取极高的生活费用。

  国事的衰败,又让他的理想蒙上阴影,

  无处发泄的李叔同整日苦闷,

  就更加沉迷于声色犬马,柳巷花间。

  当时他才华横溢,很快就与名士往来,

  在诗酒唱和间与沪上名妓多有接触。

  作为富家子弟,他出手无比阔绰,

  开始跟一众文人雅士,

  过起五光十色的生活。

  (二)

  20岁时,他迁居好友,

  许幻园家“城南草堂”,

  与袁希濂、许幻园、蔡小香、

  张小楼结金兰之谊,

  号称“天涯五友”,极具纨绔之风。

  整日的纵情声色,可以说让他,

  感受到了一般人难以感受的人世繁华,

  凡尘俗世里的那些荒唐、绚烂、黯败,

  一并揉在一起,被他吞下。

  尤其是与歌郎、名妓的交往,

  让他对欢场男女充满悲悯,

  对人世跌宕起伏有了极深的领悟。

  这是他在红尘中翻江倒海的年华,

  也是他一生最迷惘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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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锋芒毕露的才华,

  已经引来了社会上的众多目光。

  他本是南洋公学经济科的学生,

  为了支持学潮运动,主动退学,

  创立新学组织“沪学会”,

  开设演讲讲习班,组织学生新剧。

  还将《诗经》等古文填词在西洋音乐里,

  成为流传广泛的歌曲。

  他精通书法篆刻,和上海书画界名家,

  成立书画公会,合办《书画报》;

  喜欢听戏,亲自粉墨登台唱《黄天霸》,

  从老生唱到武生,

  诗酒癫狂,非常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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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年少意气,

  滚滚红尘路上倍感踟蹰时,

  25岁的李叔同又遭遇变故:

  年仅46岁的生母辞世。

  母亲临终时,他上街置办棺木,

  未能亲自送终,成为一生的遗憾。

  等送灵柩回津,兄长坚持“外丧不进门”,

  原本对旧制度极为抵触的他,

  登时决定用新仪为母亲举办丧礼。

  葬礼当天400人穿着黑衣,

  李叔同自己在灵堂用钢琴伴奏,

  并请儿童合唱他创作的哀歌。

  安葬完母亲,他极为失落。

  在维新之时,他原本有激进思想,

  期望革掉大清朝的命。

  而在颓丧之际,他看遍中国乱象,

  深觉启蒙才是真正的救国之路,

  唯有艺术才能开启民智。

  在人生的反思中,他选择了留学,

  去日本专攻美术,辅修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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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时留影

 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自画像

  在日本读书时,

  李叔同十分勤勉,惜时如金。

  除了约定时间,绝不会客。

  有一次约欧阳予倩八点见面,

  对方只迟到了五分钟,他打开窗户说:

  “今天你已经来迟了,

  现在我没有时间,改天再约吧。”

  正是在这种严格自律的修为中,

  他在音乐、美术上精研日深。

  他精通西洋乐器,画一手漂亮油画,

  连当地媒体听说他,也要登门采访。

  在名为《清国人有志洋画》的报道中,

  日本人形容他“身材魁梧”“语调平和”,

  看了他的作品,赞其“笔致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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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画作

  除了绘画和音乐,

  他对戏剧也产生了激情。

  在日本“新派剧”的影响下,

  他和曾孝谷成立了戏剧社团“春柳社”,

  第一次公演《茶花女》,轰动一时。

  日本戏剧权威松居松翁,

  在现场看了这次表演,

  她惊叹李叔同扮演的女主角“优美婉丽”,

  远超本国的俳优,不觉兴奋地跑到后台,

  找李叔同握手致敬。

  在日期间,他还专门雇日本女子做模特,

  随后与她产生感情,结为夫妇。

  他留存后世的唯一人体作品《出浴》,

  画的就是这位妙龄女子。

  画作中,一妙龄女子半裸上身,双目微闭,斜倚在套有松软织物的椅背上,一头乌黑长发蓬松地散落一侧。画面恬静得让人不忍惊醒睡梦中的人物。不过,微微翘起的画布一角、画布中清晰可见的数条或长或短褶皱和局部颜料脱落,又提醒人们这是一幅颇有些年头的老旧画。

  这幅油画名为《半裸女像》,

  出自著名大师李叔同的笔下,

  已初步推定为大师存世三幅油画中

  唯一的人体油画作品。

  更为传奇的是,

  这幅油画已从人们的视野中

  神秘消失了近一个世纪之久,

  而这其中的谜团,

  还有待人们进一步考证……

  此外,他还自编音乐杂志,

  传播西方乐理,推广作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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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扮相

  (三)

  1911年4月,

  李叔同学成回国,

  到高等工业学院任图画教员。

  次年,中华民国成立,

  他到上海任《太平洋报》文艺版主编,

  并在城东女学教授文学和音乐。

  这时他深刻认识到美育的重要性,

  觉得只有用艺术之美,

  才能改造国民,革除旧封建的糟粕。

  对于那个风云激荡的社会而言,

  这已是走在时代前列的思想。

  他要的不是将艺术作为政治工具,

  而是让艺术本身的光芒,

  来唤醒人们心中的人性乃至神性。

  他讲课十分用心,

  每次上课前,会提前板书,

  且对所有学生都富有耐心。

  有时遇到学生上课看杂书,

  他并不当场点名,而是等下课后,

  轻声而严肃地让他留下:

  “你若是想上课,就不要看闲书,

  如果想看闲书,下次就出去看吧。”

  说完,微微鞠上一躬,

  臊得学生不敢再犯。

  当时他的好友夏丏尊曾说,

  “叔同教学生,没有学生不尊敬,

  他有人格做背景,犹如佛菩萨有光,

  学生看了,打心底里敬畏,

  就是不提醒,学生也自会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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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

  在浙江一师6年,

  李叔同先后开设素描、油画、

  水彩、西洋美术史、作曲、写生,

  第一个让学生们画裸体模特,

  带学生在艺术中遨游徜徉。

  在他的悉心培养下,

  中国有了一批音乐美术领域的人才,

  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漫画家丰子恺。

  因为发现丰子恺天赋过人,

  他对这个学生极尽爱护。

  有一次,丰子恺与训育主任发生冲突,

  主任吃了亏,心里不服气,

  提出上报教育厅,要开除丰子恺。

  其他老师都默不吭声,李叔同当即站出来:

  “丰子恺是个人才,平时也无大过,

  如果因为一次犯错葬送前途,

  将是我们国家的损失,若能宽恕,

  全其人格,将来必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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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画作

  事情平息后,

  李叔同把丰子恺叫来,

  捧出《人谱》一书,教育道:

  “士之致远者,当先器识而后文艺。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丰子恺默然不语,李叔同说:

  “想做一个好的文艺家,

  先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人。

  一个文艺家没有器量和见识,

  无论技艺如何精湛,皆不足道。”

  丰子恺谨记李叔同的教诲,

  奉行终生,终成一代大家。

  对于恩师,他一生充满敬重之情,

  答应与他合著《护生画集》。

  此后三十年间,不管世情如何变迁,

  哪怕山河破碎,浩劫当头,他都谨守承诺。

  内乱时,丰子恺身心俱损,仍秘密绘制。

  1978年,这份遗稿几经磨难,

  终于重见天日,实现两人遗愿,

  成为文化史上凄苦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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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生画集》

  另一位学生刘志平,

  留学日本时经济十分困难。

  当时李叔同已有遁世之意,

  为了资助这位学生,

  薪金微薄的他每月坚持寄钱,

  不求其偿还,并叮嘱不可告诉他人,

  直至刘志平学成才停止资助。

  为此,他甚至推迟出家时间半年之久。

  这样的恩情,刘志平毕生难忘,

  在李叔同出家时,便全力供养恩师。

  李叔同知道他没有积蓄,常寄字画。

  刘志平知道这些字画的珍贵,

  哪里敢拿出来变卖换钱?

  抗战时期,

  刘志平冒着生命危险,

  冲破日本人重重封锁,

  将它们安全运出上海,

  即便是摆摊糊口,也绝不出售。

  孔祥熙得知此事,曾花重金收买,

  被他断然拒绝。十年内乱时期,

  他差点被打死,也要保住恩师的墨宝。

  直到2000年,其子刘雪阳,

  将他用性命保存的159件作品捐给政府,

  这才留住了中华文化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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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书法

  无论是丰子恺还是刘志平,

  皆可看出李叔同的师表之风。

  他坚信,美育不但可以通达艺术,

  最主要的,是能够浸润灵魂,

  让一个人拥有更高尚的人格。

  行文至此,度公子不得不喟叹,

  如今之教育,美育何在?

  在冷冰冰的应试分数间,

  还是弃学生自尊于不顾的排名里?

  提及中学教育,音乐、美术位置在哪儿?

  当初蔡元培说:“要以美育代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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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刻 李叔同

  对于那些精耕专业的学子来说,

  未从音乐、绘画、文学中陶冶情操,

  理解那个更为清朗明澈的世界,

  如何能做出更加通达圆润的学问?

  以炼其意志,养其心性?

  无意志而持恒,无心性越高山,

  一地鸡毛,情味全无,

  不是生活没给你诗和远方,

  而是给了你也看不出来!  

  (四)

  教书那几年,

  是李叔同一生之中,

  最为充实的一段时光。

  不过也正是从那时候起,

  他的性情就变得越发孤僻,

  越来越喜欢离群索居的生活,

  常常一个人掩门伏案,自顾写诗作画。

  这和当初那个“纨绔子弟”相比,

  已经是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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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断食18天后

  此外,

  或许是身世沉浮之感,

  对于人生无常、生命倏忽、红尘飘荡,

  他越发有了深刻体验,每每下笔,

  都是素淡怅怜,正在这期间,

  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送别》

  从这其中,便不难窥见他当时的心境,

  一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让飘零、无常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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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定慧寺速写

  1915年的秋天,

  他和夏丏尊闲聊时,

  突然听闻了断食一事,

  据说可以治疗疾病,更新身心。

  夏丏尊没放在心上,他却听了进去,

  第二年就去虎跑寺断食20天。

  在这里,他看到了僧侣的生活,

  竟然十分向往,深有脱胎换骨之感。

  回校之后,他已经变了个人,

  开始吃素、读经、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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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食照

  对于很多人而言,

  他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了。

  1918年6月30日晚,

  在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

  李叔同便把丰子恺等学生叫来,

  告诉他们说:“我要入山出家。”

  他让学生拿走自己的书籍和家什,

  自己只留了最简陋的生活用品。

  学生问他:“老师出家何为?”

  李叔同淡淡地说:“无所为。”

  学生再问:“忍抛骨肉乎?”

  他说:“人事无常,如暴病而死,

  欲不抛又安可得?”

  听闻他要出家的消息,日本妻子赶来,

  “你出家我怎么办?为什么要我回日本?”

  李叔同只把手表留给她作纪念:

  “你有医术,想必回国生存不难。”

  说罢,在茫茫白雾间乘舟而去,

  妻子在身后失声痛哭,他却头也不回。

  此后24年间,再未与妻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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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一经放出,

  整个文化界为之震动。

  各种猜疑不绝耳语,流言四起。

  人们纷纷揣测他为何做此决定。

  有人说他是追求灵魂的更高归宿,

  有人说他是无力承受俗世给他的负担。

  但无论如何,盛名之下,

  李叔同遁入空门,令当世者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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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前VS出家后

  其实,在他早期的文章中,

  就透露出了这种向佛的根由。

  父亲的死,生母的地位,早熟的思悟,

  年少时看过的红尘浮象,人生悲苦,

  在他穿破了艺术一层又一层的至高境界后,

  仍旧无法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安稳的落处。

  在历经断食,目睹僧侣生活后,

  他便将身心寄托在佛法上,

  想以此来超越无常的苦痛。

  (五)

  从此,世间再无李叔同,

  剩下的只有弘一法师。

  剃度之后,他苦心研习佛法,

  钻研《四分律》和南山律,

  花4年著成《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

  自始至终,弘一法师以戒为师,

  每日只吃两餐,过午不食。

  他衣不过三,寒冬也只一件百衲衣,

  一双僧鞋,穿了几十年。

  凡四体琐事,洗衣缝补,全部亲自动手。

  外出云游时,只带破旧的席子和单被。

  曾有一次,丰子恺寄宣纸请他写佛号,

  写罢,他回信问多出的宣纸如何处理。

  直到临终前,他召弟子入室,

  嘱咐弟子在火化遗体后,

  记得在骨灰坛下放一钵清水,

  以免过路的虫蚁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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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弘扬佛法,

  他可以置生死于不顾。

  1937年底,厦门轰炸不断,

  众人劝他避难,他却集众演讲,

  尽一己之力,渡劫众生。

  每次开讲时,后面的墙壁上,

  都挂着他亲手书写的中堂:

  “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

  在弘一法师看来,以佛之觉悟普度众生,

  激励僧俗两界一同奋起救国,

  即便牺牲一切,舍命不辞。

  难怪在当时,只要提到弘一法师的大名,

  再是狂狷疏傲之人,也只能静目仰视。

  鲁迅得到他的书法,自称“幸甚!”

  林语堂说:“他是最有才华的天才,

  最奇特的一个人,最遗世独立的人。”

  张爱玲说:“我从来不是高傲的人,

  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外面,

  我是如此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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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1年8月28日,

  弘一法师口授遗嘱,

  从容安排后事的每一个细节。

  九月初三日晚八时整,

  法师在经文佛号中圆寂,

  过七之后,灵龛在承天寺化尽,

  留下了一千八百多枚舍利

  圆寂之前,弘一法师留下绝笔,

  那是至今令世人怅然的四个字:

  悲欣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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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同:一片痴情终乃“真”,“悲欣交集”度一生

  前半生他是风情才子

  后半生他是高僧大德。

  他这一生,横跨两个世界,

  红尘之中,他是令人仰止的天才,

  看尽人间繁华,韵极风流;

  遁入空门,他又一心向佛,

  以慈悲智慧救拔众生之苦。

  他曾尝尽人世的悲欢,

  只想做一个时时像人的人。

  俞平伯曾如是说道:

  “李先生的确做一样像一样:

  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

  中年时做名士,像个风流名士;

  做话剧,像个演员;

  学油画,像个美术家;

  学钢琴,像个音乐家;

  办报刊,像个编者;

  当教员,像个老师;

  做和尚,像个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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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何止是像?

  他一生追求,乃是一个“真”字。

  因真而公子翩翩,因真而高僧庄重。

  在这苍茫的人世间,

  或许,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李叔同了。

  而又有多少人,

  能真正读懂“悲欣交集”这四字呢?(中国美术)

[ 责任编辑:张顺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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