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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来源: 文化视界 2020-09-01 14:05:04
  就像我们现在不愁吃穿,总在回忆儿时故乡泉城的一碗甜沫,一块烧饼和清香硕大的荷叶包草包包子的感觉,但是时光飞逝,能倒的回去吗?

  小时候,手上没有手机,家里更无电视,唯一可以听声的是收音机,而且不是半导体,是电子管的那种,开关是旋钮的,右手将旋钮一转,只听的“啪”地一声灯亮了,声音呢?“戏匣子”还要预热一下,声音迟半步才能播放出来。

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中国北京牌电子管收音机

  那时候,我们都称收音机为“戏匣子”,因为太多的评剧啊,侯宝林、刘宝瑞的相声啊、曲艺节目啊,还有吕剧《李二嫂改嫁》等,都是从这个很神秘的长方形的匣子里播出声来,所以老济南人都叫它“戏匣子”,其实倒也挺名副其实的,本来嘛。

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旧时的电子管收音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外出看一场电影,尤其是室内的电影,对我们那时候的孩子们来说,真正是一大享受,也是一种期待。当然了,由于自己住在南新街,上山医附小,六年的小学生活没少在齐鲁大学大操场上看露天电影。户外电影在夏秋季自然很是惬意,但是到大冬天天冷严寒啊,春天济南又是多风的季节,有时候大风一起,幕布在空阔的操场上格外兜风,电影幕布被风刮的变形,布上的人物也会龇牙咧嘴,正面人物变成“小丑”,也是大煞风景的,您说是不?

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明星电影院

  就因为这样,我们去旧军门巷上的新华电影院看电影,常常是我的首选。当然,山东剧院,人民市场的中国电影院,西市场的胜利还有大观园的大观电影院,也都不错,但是何以独选新华电影院呢,其实还是有些原因的,听我细细道来其中缘由。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人缘,天时地利人和罢。

  首先,新华电影院不大不小,地理位置适中,建筑很有特色,观众进场和离开各有其道,互不拥挤;其次,我可以从南新街南头缓缓步行,经过劝业场,趵突泉南门,经过趵突泉前街,然后北折,到趵突泉正门,在黑虎泉西路往东几步便是旧军门巷南头。一路的青石板,一路的风景,路两旁的建筑院落,门头有高低,但都各有千秋,门面有大小,却错落别致,这就是我成长的摇篮啊。

  最近笔者关于旧军门巷上新华电影院的文章引起了读者的共鸣,曾经住在旧军门巷附近西箭道的读者 山野闲人是当年的义工,在那里一做五年,真是佩服。山野闲人也提及在新华电影院工作的放映员小郭和萧茹,并非常想念电影院工作的孙阿姨,老李头,小孙和在电影院帮忙的“哑巴”。

  这就是我今天文章中的主题。

  我也像读者山野闲人一样,非常怀念并深深感恩旧军门巷上新华电影院所有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知道,新华电影院不是很大,门头也很小,空间座位很有限,有时候来了大家喜欢的的电影大片,为了方便观众,工作人员往往在电影院后边和两侧设立“加座”,加座往往比正常工作多了很多事情,但是检票员,导座员总是微笑服务,对每一个客人,无论是正常座位,还是加座客人,都是笑嘻嘻的服务,绝没有“大小眼”,体现了我们泉城故乡人的朴实、善良和厚道。

  除了加座,还有“跑片”,负责跑片的人称作“跑片员”。跑片员很是威风凛凛,骑着军用摩托车,头戴帽盔,摩托车后座上搭上放胶片的两个方形帆布袋,油门一踩,轰隆隆的响,一溜黑烟,引人注目。那时候电影大胶片是紧张短缺战备物品,一部电影在济南电影放映公司没有很多部的胶片,所以放映电影靠跑片。一般一部电影都要4—6卷胶片,譬如中国电影院中午十二点放一个小时的《秋翁遇仙记》,12点15分电影第一卷胶片放完,就可以交给新华电影院的跑片员,跑片员骑摩托尽快送来新华电影院,在12点30就可以和新华电影院的观众见面了。

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小广寒中珍藏的老式放映机

  当然这是只理想的情况,常言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如观看《冰山上的来客》我们正在看假古兰丹姆来兵营的关键时刻,突然断片了,电影幕布上打出“大家稍后,胶片即到”的字眼,然后是一个圆圆的月亮和“静”的画面,您想我们这些孩子能静的下来吗?我们匆匆跑到电影院的前门去等跑片员,一时电影院门口非常的拥挤。新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也同样理解,从不呵斥,让我们耐心的等待。当我们翘首以待,听到轰隆隆的军用摩托声,知道胶片到了,我们赶紧一溜烟回到座位上。当屏幕电影又续上时,放映厅的观众往往是一片欢呼声和掌声,以此来感谢幕后的“跑片员”和所有的电影院工作人员,观众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和他们互动,也是当时的一景,给我留下深刻的儿时印象。每到这种时候,想必这里一定有工作人员孙阿姨,老李头,小孙和在电影院帮忙的“哑巴”罢,在这里也向他们表示迟了将近60年的深深的谢意吧。

  别小看电影院的检票员、引座员和跑片员,他们的工作其实是很辛苦的,因为清场后的卫生清洁其实很繁重,当然也和观众看电影时的吃喝密切相关。

  好多读者在留言中都谈到了济南带馅的“酸蘸儿”,济南的俗语酸蘸儿,就是北京的糖葫芦,其实酸蘸儿更妥帖些。拂晓写到“记得旧军门巷南口的带馅的酸蘸儿,叫王家酸蘸儿,王家后人也住在丁家大院后院(原为旧军门巷13号,后为11号),丁大人故居前院在文革中还挖了一个防空洞,儿时和小伙伴会到防空洞捉迷藏,玩游戏。”读者希望描述道:“这种带馅的酸蘸儿,和糖葫芦一样,是一只四个去核的大酸楂(每个有直径2公分多)去核,填满了各色的果仁,串成一串,蘸上糖稀做成的,不仅十分漂亮,那酸甜可口加上果仁香味实在令人难忘。”

加座、跑片、蹭票……回忆在老济南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些趣事

  想想买上这样一支果仁酸蘸儿,到新华电影院坐下看场电影,眼睛看精彩画面,耳朵听着美妙的音乐,嘴里吃着有芳香果仁酸酸甜甜的酸蘸儿,那种场景的记忆,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时刻啊。当然这与新华电影院人性化的服务分不开的。

  同时也有读者朋友提到,和女朋友第一次见面,谈恋爱就是在新华电影院看一场电影,这是他们后来成为夫妻的起点,多么浪漫,有多么有深刻记忆的地方啊。

  除了人性化的服务,新华电影院暑期和寒假的学生兑换券是吸引我们的原因。

  那时候假期的学生通票,记得每张5分钱,如果一起买10张,还有两张赠送,所以实际上5毛钱买12张,也就每张4分钱左右一场电影。用这种电影通票学生可以看任何电影,只要电影在开映前,到高台子的售票窗口兑换当场演出的电影票,就齐活。

  我很喜欢晚场电影,因为新华电影院的晚间的电影常常是连轴通宵的,尤其是暑期。

  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新华电影院的厕所是在后院的天井,后院东侧,有两个门,分别是男厕和女厕。电影演完后,无论男女,观众都鱼贯而入,毕竟人生谁都离不开“吃喝拉撒”,方便一下后,再从后院开在旧军门巷东墙上的的小后门离开电影院回家。这也就给我们这些“小莫子”“蹭票”看夜场电影提供了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调皮“小莫子”,不必走到旧军门巷上新华电影院的售票处去换票,只要电影开演后,我们拿着暑期通票兑换卷,走入电影放映大厅,看到空座坐下来就好,一般通宵的电影,两侧的座位都是坐不满的,而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呢,也是“见怪不怪”,对于我们这些“小毛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我们就是再交一张暑期学生通用兑换卷而已,而实际上,我在那里看了很多场的通宵第二场的电影,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可能是不像其他的电影院清场的原因吧。

  而今眼目下,与60多年前相比,楼高了,人远了;有声的屏幕太多了,不仅是平面,而且三维立体,5G的画面都来了,家里厨房里,甚至冰箱门上,卧室,客厅,书房等到处是电脑屏幕,有声的音像,但是总也找不回那儿时在军军门巷上新华电影院看电影等跑片员的感觉了。

  就像我们现在不愁吃穿,总在回忆儿时故乡泉城的一碗甜沫,一块烧饼和清香硕大的荷叶包草包包子的感觉,但是时光飞逝,能倒的回去吗?

  时光无法倒流,然而记忆和历史却是永存。

[ 责任编辑:张顺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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