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单位
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佛教协会
承办单位
杭州香积寺
学术支持
中国美术学院
浙江画院创作研究部
浙江省陆俨少艺术研究会
浙江省中国人物画研究会
媒体支持
浙江日报 杭州日报 都市快报
美术报 中国画画刊 象之艺术
策展人
汤 思 佳
展览时间
2025年8月1日-8月31日
展览地址
浙江省杭州市拱墅区香积寺巷1号香积寺展厅
特邀艺术家
张立辰、卓鹤君、王冬龄、高法根、张铨、张爱国、陈磊、石峰、余昌梅、陈青洋、王葱葱、钮利刚、吴珍之、余宏达、徐钢、林爱国。
青年艺术家
沈春妮、余博、黄佳茂、林笑生、安兵武、吴常青、李定鸿、沈宇翀、罗小珊、周才林、许可、杨星空、管磊、赵天叶、虞仲韦、管克阔、叶芳芳、高辉、胡易知、陈小明、周望、李屹东、朱正、孙玄墨、夏振凯、汤思佳、李金瑞、王怡新、熊伟、管懿、王相墉、张驰、范阳子、金若晴、曾庆连、高天、丁军凯、姚可人、王子轩。
“扇韵遗香——当代青年艺术家扇面精品展”，目前正在杭州香积寺展出。本期，策展人汤思佳对话艺术家石峰。两位就展出作品、展览呈现、创作经历、当代现象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与探讨，由个体艺术经验出发，相互碰撞。
前辈以生命之厚度回应当下，后辈以创新之精神激活过往。
传统与当代的“双向奔赴”正在进行中……
杭州香积寺
展览现场
石峰参展作品欣赏
湖山深处
48cmx75.5cm 纸本设色 2025年
汤思佳：石老师好，非常荣幸邀请到您作为特邀艺术家参加我们的“扇韵遗香”——当代青年艺术家扇面精品展。对此次展览中这种传统书画扇面的形制，您有怎样的理解？能以个人的理解和经验为依据，简单讲几句，科普给广大书画爱好者吗？
石峰：我个人很喜欢扇面这种形式，方寸之间有咫尺千里之象。扇面是中国传统艺术的独特形式，因其特殊的形状和尺寸，既具实用性，又富审美价值。
当然，扇面创作对画家的布局能力和笔墨功力有较高要求，需要在有限的空间中营造诗意的境象。中国山水画一直有以小观大的独特视觉，扇面虽小，却能以小见大，体现“咫尺千里”的艺术魅力。在创作时，画家需根据扇面的弧形或折形特点，精心设计构图，如山水可顺势逶迤、花鸟可疏密有致。笔墨上则要求精炼而不失灵动，以适应其形制。
我建议爱好者通过临摹经典扇面作品，体会其技法和意趣，并在实践中探索如何用简练的笔触表达丰富的意境。扇面虽是小品，却承载着中国画的诗意与哲思，值得细细品味。
天机在此中
136cm×68cm 纸本设色 2022年
汤思佳：此次展览的主题“扇韵遗香”源于对“宋韵四雅”的理解与传承。只因杭州作为南宋古都，是一座艺术历史深远、文化气氛浓厚的城市。而展览地址就在杭州的香积寺，它始建于北宋太平兴国三年（978年），原名“兴福寺”，后宋真宗赐名“香积寺”。您觉得古人的文人雅集与我们当代的书画联展形式，有什么共通与变化？
石峰：古代的文人雅集与当代书画联展，在本质上都促进了艺术的交流与传播，但形式与功能上可能因为时代会有所不同。
两者都以艺术为核心，强调一种互动。文人雅集通过诗词、书画、音乐等形式，而营造出的氛围；现代联展则通过作品展示和学术讨论，延续了这种交流精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艺术都是连接人与人、传承文化的桥梁。
当然，文人雅集更注重即兴创作和精神共鸣，参与者多为文人墨客，氛围轻松而内敛。而当代书画联展更具专业化和学术性，面向艺术家、收藏家和公众，注重作品的学术价值和推广效果。此外，现代联展形式更丰富，如结合讲座、论坛等活动，扩大了影响力。
我个人建议当代艺术家在参与联展时，不仅展示作品，还要注重与观众和同行的交流，传承文人雅集的文化精神，同时适应现代需求，增强艺术的社会影响力。
南山新雨后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25年
汤思佳：作为本次展览的策展人，我准备了几个小问题，希望通过此次访谈让更多的书画爱好者了解到艺术家的状态。请问您平时画画的频率？您是如何平衡创作、工作、生活的节奏？
石峰：绘画创作的频率因人而异，当然，也取决于个人的工作安排和创作需求。我通常会根据展览、项目或个人创作计划进行调整。有时为了准备重要展览或完成特定作品，创作会较为密集；而在日常阶段，我更注重保持稳定的节奏，更注重心境，有时候有了感觉，会集中创作一批作品，但有时候会适当调整节奏慢下来，读读书，写写字，思考新的方向或者创作碰到的难题，以确保创作的质量和灵感的持续性。
龙湫云汉落
136cm×68cm 纸本设色 2025年
汤思佳：我们都知道，您特别擅长设色山水。您的青绿山水作品，一反许多青绿山水过于矫饰的病态，而呈现出大刀阔斧的写意特质。这种以写意手法去画青绿山水，却依然保有其原来水墨山水画的品格。这使得您在当下的青绿山水体系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为青绿山水画如何以写意的形式去表达山水精神另辟了一条十分可行的路径。可以分享一下您的个人创作经验吗？
石峰：我不会把青绿山水和水墨山水作为一个对立的系统来看，青绿山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墨和色的关系。清代王原祈曾说“色不碍墨，墨不碍色。又须色中有墨，墨中有色”。如何理解这句话呢？我想，在青绿山水中色和墨不是对立的，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而是一个辩证和统一的关系。
我的青绿山水，实际上的底色都是水墨，然后逐步加青绿设色。所以，我的青绿山水实际上是起于水墨，结于青绿。用水墨开局，所以笔意纵逸，以青绿完成，所以小心收拾，放与收之间，留出墨与色之间的“尽而不尽”之意。其次，我认为要处理好写与染的关系。无论是用墨还是用色，实际上我都强调其中的书写性与写意性。水墨是底色，是整幅作品的话语结构，水墨的用笔是写意的。在写意的基础上，再加色彩，再层加青绿的颜色。我的染色，也是强调用色的写意性，实际上，我的色彩也是笔笔写上去的。墨与色统一在“写”的大原则之下，就解决了色与墨、写与染的关系。
既着眼整体，又强调局部，这样作品才耐看，而不仅仅是好看。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既有整体又有局部，细节放大之后，这个笔墨与色彩的关系会更清晰。在水墨底子上，不断叠加色彩，最终形成了一种浑厚华滋的感觉，这就让局部非常耐看，让整个画面更平衡，既有结构性的东西，也有充满趣味性的微妙细节。
安得置身图画里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21年
汤思佳：您的绘画创作，无论是早年偏重的水墨山水，还是现在专注的青绿山水，都透露出一种苍茫清润之感。这种对中国传统文化、哲学之“道”的表现，实则饱含着对中国文化中天人合一、物我圆融思想的深刻领悟。这是否与您时常强调的“笔墨修养”有着密切的关系？
石峰：中国山水画无论是水墨山水还是青绿山水，核心都离不开笔墨修养。笔墨是中国山水画的根本。在多年的绘画实践中，我的一个经验是，只有在笔法、墨法的基础上，才真正理解、体会并逐步进入中国画的色彩系统。我从水墨山水到青绿山水，对色彩认识是从墨色开始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急不得。
客路青山云无尽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21年
石涛曾在《画语录》中写道：“笔与墨会，是为氤氲，氤氲不分，是为混沌，辟混沌者，舍一画而谁耶？画于山则灵之，画于水则动之，画于林则生之，画于人则逸之”。石涛笔墨得隶书之古拙质朴，在墨海中立定精神，所以，才能在“搜尽奇峰打草稿”之后“我有我法”。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其内在的规律，中国画尤其是山水画的学习，须遵循这个清晰的逻辑路径，从丰富的传统资源知悉各派的“绘画特点”，并从中选择适合自己的语汇。
笔墨是一个中国画家核心的修养。黄宾虹先生曾谈道：“用笔一涉图绘，则有关乎全局，不可不慎。”笔乃提纲挈领之总枢纽，遍于全画，以通呼吸，一若血脉之贯注全身。由此可见，笔墨对于中国画之重要性。在一幅画中，从外在形态到内在精神气质，都是通过笔墨来表现的，具备了笔墨的丰富表现力，方能以意取象，笔笔生发，形态才会富有变化，气韵自然生动有致。
苍茫横翠微
137cm×68cm 纸本设色 2021年
汤思佳：确实如此，笔墨是中国山水画中不可或缺的方面。除此之外，还有章法、意象等等方面，您可以展开谈谈，分享给当代中国画青年创作者吗？
石峰：章法说白了就是画面的组织关系。我认为其首要是有整体感，又要注意局部细节，在整体单纯中求变化，求丰富的情致，让整个画面在矛盾中统一。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谈道：“画山水有体，铺舒为宏图而无余，消缩为小景而不少。”什么意思？就是说画山水要重视构图，要苦心经营，方能画为大幅而不空泛，画为小幅亦能丘壑井然，气象万千。无论大小，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这就是章法的作用。
好的作品，整体来看，要气脉贯通，层次俨然，在整体之中求单纯而丰富的韵致，在细节之中显出匠心。李可染先生作画，用淋漓的墨气构建整体的气势，雄浑而大气，细节处精心刻画，点睛处的流水、房舍俨然；陆俨少先生作画，无论大幅还是小品，皆以一支笔从局部画起，笔笔生发，沉着痛快，富有节奏的笔墨构建出排山倒海的气势。这都涉及到具体笔墨的运用与章法的布局。
飞瀑正拖千嶂雨
180cm×97cm 纸本设色 2022年
汤思佳：基于对中国山水画的解读，您对当代中国画青年创作者有什么建议或者寄语吗？
石峰：在具体实践中，我一直强调对传统笔墨的借鉴、归纳和梳理，重视章法的苦心经营、山水意象的营造。笔墨、章法与意象这构成了中国山水画创作的基本要素，而实现这三者的方式，不外师古人、师造化、师心源三种路径。
年轻的画家，一定要从这三个方向入手，深刻体会中国画笔墨的奥妙之处。师古人是前提，师造化是实践，师心源是艺术家在当代文化背景下的创新发展。在教学中，我也多次强调，师古之法在于多研读历代传世经典之作，知悉中国山水发展之源流，明了法度精神之传承，才能活水源头浇灌出作品的时代风尚。比如，五代荆浩曾提出师造化的要义，他在《笔记法》中提出，“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物之华，取其华，物之实，取其实”。也就是说，无论写生还是创作，要用心揣度、感悟物象之形态特质，以得到对象真正的精神，即所谓“真”。
嘉木繁荫
67cm×67cm 纸本设色 2019年
碧山过雨晴逾好
136cm×68cm 纸本设色 2023年
汤思佳：是的，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这个时代的审美风尚。您觉得中国山水画创作在当代的语境下，有哪些值得尝试的可行性实践？未来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趋势又将走向何处？
石峰：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我们总谈到的“笔墨当随时代”其实就是绘画的时代性。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经典，也有自己的局限。历代山水画作品经典无数，从审美风尚到技法构图总会有一些变化，但核心的主旨我认为其实没变，就是郭熙在《林泉高致》中提出的，山水画一定是“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山水画其实是人对自然情感的内心观照，什么样的山水画才能“可行、可望、可游、可居”呢？对于心灵敏感的画家而言，具有诗意情境的山水，才是触动人心的物象。山高水长，心向往之。山水画是文人心灵诗意的栖居，这就要求画家注重境象空间的营造，注重山水的诗性之美。
峭壁攒峰千万重
240cmx200cm 纸本设色 2024年
如果说笔墨和章法尚且属于“技”的层面，诗意境象的建构就属于“道”的哲思。要求画家多读书，懂得诗境之美，善造诗性之境，从心理层面引导观者进入你所营造的诗意山水之空间。或茂密或稀疏的树木，远近错落的峰峦峡谷，深藏的楼阁亭台，逶迤的山径栈道，大小高低的林泉山瀑，仿佛让时间静谧，让心灵得到洗涤。
“笔墨当随时代”，需要艺术家在创作中既不拘泥古人，又不趋迎时流，由技进道，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独立精神、独立个性，从而真正创作出可以体现“时代”的价值、审美和精神的作品。
（采访与文本整理/汤思佳，来源：象之）
艺术家简介
石峰，现任中国国家博物馆书画院主题创作研究所所长、研究员，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民族美术艺委会委员，北京美术家协会理事，北京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中国国家画院特聘研究员，石峰山水画工作室导师，中国艺术研究院国画院研究员，中国画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友谊促进会理事，全国美展评审委员会专家，国家艺术基金评审委员会专家。其代表性作品有水墨山水系列如《雨过秋光映翠微》（2011年），青绿山水系列如《安得置身图画里》（2021年）、《客路青山云无尽》（2021年）、《黄岳晓云》（2021年）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