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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光内敛 自然天成——从著名画家张志民的“癖”与画看他的个性追求与超然境界

来源: 文化视界 2020-06-17 17:09:04
  张志民先生接受记者采访,谈论自已的艺术人生。

精光内敛   自然天成——从著名画家张志民的“癖”与画看他的个性追求与超然境界

  张志民,号张大石头,1956年出生于山东省阳信县,1983年毕业于山东艺术学院,同年留校任教。1985年深造于中国美术学院(浙美)山水画高研班。山东艺术学院原院长、教授、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委员,山东省政协常委、省政协科教文卫体委员会主任,山东省文联副主席,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画学会副会长,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张志民工作室导师。

精光内敛   自然天成——从著名画家张志民的“癖”与画看他的个性追求与超然境界

  在鲁北平原长大的张志民,因举头无山而仰慕高山、身边少石而爱恋顽石,20多岁的某次酒后,因一块绊倒自己的石头,得了个“大石头”的称号,珍惜至今。

  他爱的何止是石头。岁月荏苒,江湖易老,但那颗对自然、对生活、对一切事物边发现、边欣赏、边了悟的心,随着且行且丰盛的人生,越发跳得欢快。明末散文家张岱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张志民很喜欢这两句话,人有些小毛病不要紧,反而是性情所在。尤其画家,需要有“癖”,需要搞些“不务正业”的勾当。

  张志民的“癖”有很多:玉、石、紫砂、青铜器、笔墨纸砚……各种文玩。他的“北山系列”作品,讲求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这种与自然亲近的状态,不光体现在画面中,更是他的全部生活。他喜欢玉而不爱过度雕琢者,“巧夺天工”是个谎言——何工可以巧过天工?玉本身就是天工,夺了它,或许就毁了它。工细的人追求技,顺势而为才符合道。张志民喜欢和田玉的温润,它可雕琢,但最好点到为止,不然就像教育一样,千方百计把人打造成你要的样子,却失了原味,断了灵性。精光内敛,是张志民喜欢和田玉的主要原因,这符合中国传统文化追求,也是他的自我提醒。

  人生到了某个阶段,内心的需要会越发清晰。文玩本身未必是需要,通过文玩进行悟道才是需要。张志民随时都能寻到借力之物,他爱高古之玉,取其沁色自然美丽;他爱青铜器具,因其蚀锈绚烂斑驳;他爱碑帖篆刻,书法自有铁笔韵味,这一切他都用在了创作中。哪怕是很苦的事情,他都能找到乐趣,从中发现艺术的启发点。找到那个点,任何行当都能成为助力,若找不到,就可能导致涣散,一事无成。比如公孙大娘舞剑,令张旭得到了草书的灵感,但如果觉得剑舞之美高过书法而弃书学剑,就有问题了。人生是有主线的,我们了解各种事物,不求样样精通,而是为我所用。因此张志民虽有所爱,却不被其左右,何必对某样东西痴迷到忘我呢?入戏太深易成悲剧,人最终讲述的还是自己的故事,外物都是道具。

  艺术家要有个性追求,这与标新立异、疯疯癫癫的哗众取宠不同。张志民欣赏打铁的嵇康和善啸的阮籍,此二人,一位沉浸于操作之乐,一位释放在山野之间。张志民下乡时在田间观摩农民劳作,锄把在手中转动,姿态如舞蹈般优美,杂草除去,禾苗无损,如此自如精准。画画不就是技法加美学,以感情为调和而做的一件乐事吗?传情达意同样需要精准。

  若不能达到精准表达,有笔无墨或有墨无笔该如何破?张志民以揉面为例:一味加水加面,急于求成更难成。需要随时停止加料,耐心糅合,体验揣摩,最终自如把握。

  张志民敬畏自然律,欣赏真性情。艺术若不与自然联合,总归是小的,若没有信念作填充,总归是空的,并且人受环境历练,激发出来的能量常常更多。张志民见过抗战时期一批爱国将领为募捐而写的书法作品,那些字为什么如此浑厚有力、惊天裂地?其中有超乎艺术修为的东西。力透纸背的不是笔墨,而是国难家仇、壮志难酬,是好男儿握拳含泪、发指眦裂的报国心。将士可以寓情笔墨,文人也可有尚武精神,在融会贯通中,体现的是丰富和自由。

  “画家需要多一些画画之外的东西。”张志民说,“如果对什么都视而不见,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画画,不容易画出高境界。纯粹玩笔墨游戏没有意思,还得往大里走、深里走。”齐白石认为自己诗第一、印第二、字第三、画第四,这不是世人对他的评价,而是他自己把作为艺术滋养的东西摆在了首位。徐渭除了书画上有成就,还是个军事家、戏曲家。所有的体验都是修行,“我们山东是孔孟之乡,很有文化底蕴,但人有时过于严肃拘谨,需要多方尝试。”千山万水皆可入画,涓滴小事都有启示,人若有心,草木生情,很多事物的价值就此重新定位。“我这块玉不一定是一流的,但给我带来的感受是一流的。我刻印的目的未必是印本身,而得到了印之外的东西。”张志民脖子上挂着一枚半截子天珠,“在我得到这颗天珠之前,它的一半已经磨成粉、做成药、救过人,算是有‘功德’了。在我看来,它比那些天价的物件更珍贵。”张志民并不唯心,但他愿意接纳某些专属的灵性,并自认是懂它们的。这位外感大气的山东汉子,最里面有颗极易受感的七窍玲珑心。

  雅好不是追风,不可附庸,不图牟利,不能失控,不是小文人的抓耳挠腮,不是衣服上的金银装饰,而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终点——回归自然。张志民所做的一切,绘画也好,收藏也好,甚至生活也好,都是为了回归本源。顺其自然不是自由散漫、任性妄为,而是遵循一个超乎社会人伦的更大的律,这个律,或许能帮助我们到达精神世界的高峰,这时,看山还是山,人已超然。

  (采访中,张志民收到几条微信,有人发了些陶罐的图片给他。张志民笑眯眯地说:“他在诱惑我,并且我已经喜欢了。”但他接着就放下了手机:喜欢,不一定非要拥有。)

精光内敛   自然天成——从著名画家张志民的“癖”与画看他的个性追求与超然境界

(李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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