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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来源: 文化视界 2023-01-06 11:5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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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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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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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三月末梢的早晨,天色半阴,彼得携同掼蛋、皮皮奔向花园栅栏,兴奋吠叫,三只体型有别的狗共同被外来的停车声响惊动。于是,这一天特别早起的江宏伟心下明了,客来了。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有客来,对江宏伟而言是很自然的事情。搬来这个山环水绕的郊区居所十余年,夫人精心照管着屋后的园子,花叶扶疏,草木繁盛,四时各有情致趣味,自然的气息触手可及,江宏伟便很少外出远游了。

古人把花木拟作“客”,梅是清客,桃为天客,莲为净客,杜鹃叫山客,水仙是雅客,腊梅为寒客……古典传统赋予草木以性情,岁岁年年凋零又盛放的花朵,仿佛便有了来处。花是时间的过客,一次花开便是一次同自然时间的邂逅相遇。江宏伟看花、画花,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对自然时间的凝望和观照。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园中有众多佳“客”,江宏伟在家中也常常待客。他喜欢依循时气的家常好滋味,更乐于分享给旧友新知。他笑说,“最不怕来的人多了,我家餐桌够大的。” 

在这样的春时节,江宏伟尤爱到乡间早市寻宝。他讲,要赶早,遵照自然天时成熟的蔬果太喜人了,去晚了,这一茬将将离开泥土的、簇新新的鲜味便没了;不过也不能贪多,土地负载、人力所及就在那里,时候过了就是过了。他买到了鲜笋和嫩猪蹄,对现在的西红柿还不是太执着,“到下个月最便宜的时候才是最好吃的,10块钱4斤。”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蔷薇》

鲜笋和嫩猪蹄,配上咸排骨,加水炖煮,经过时间的调和,便能成一锅春滋味,是为腌笃鲜。口齿里的春滋味还需要等到饭时节才能去感受,而江宏伟画室之外的花园,入眼便是春天。

云气遮挡了一部分阳光,早间的郁金香花瓣还是闭合状。这天色同想象中的明媚春光还有一定距离,但词人已提示过了,“莫避春阴上马迟,春来未有不阴时”。江宏伟则如往常一般走入园中,折下一枝碧桃,放在案头。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折花,写生,是江宏伟进入绘画的方式。他说,“我任何一幅画的构成,都依赖写生。”在写生中,画家于时间里积累起的审美经验投射到自然物象上,赋予其一种艺术形式——如何精微,如何幽逸,如何举重若轻,如何宛然天成。如他描述的,“体会味道,慢慢琢磨结构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而投入想象与情绪,眼前的自然花木便在纸面上显现出心灵图景的情状。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花鸟册页》

这也是一个与时间对话的过程,有时候甚至需要跳出自然时序之尺规。花开花落自有时,可当画家笔底花木尚未长成,自然世界的花朵便已凋谢了,便只能等待来年又一次的花开继续创作。于是,最终成就的一幅画,或许是参照了多个自然真实物象的结果。江宏伟回忆过,属于他的第一幅复瓣樱花铅笔稿,便历经了自然世界里三度花开。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我第⼀幅复瓣樱花铅笔稿竟然是花了三年的时间——精确的讲,是三度花开,在第⼀年的四⽉中旬,我在⼀幅⽣宣纸上⽤铅笔对着开放的花细细描绘,才⼏簇⼏⼗朵花显形,花已是凋零,待来年花开再将新花填⼊,⼜⾄花谢。安置完⻦,发现尚需调整,等到第三年摘得⼏枝按画⾯的构成、顺势补⼊枝叶碎花,⽅觉妥当。” (江宏伟《画余随笔·春景重重》)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艳阳》

春去春又回,在这样的往复观察摹画中,与复瓣樱花相关的情境再造,逐步累积成江宏伟独有的一份审美经验。

“事实上,⼏⼗年只要我观察到这复瓣樱花并描写时,⽓候宜⼈,柳树的新绿成荫,并牡丹含苞的种种相关景致会浮现汇拢。柔美的阳光,会在我的⽩纸上与线形重叠,这种光影留在⼼中,使得后续数百⼩时顺着曲折翻动的碎瓣,将红晕徐徐晕化,⽩⾊的珍珠层粉⼜反⽅向的渐渐覆盖红晕,我留恋这种反复与持续,从中享受恬静的快乐,追忆与体验春的⽓息,春植根在我的画⾯⾥,也留驻在我的意识中。” (江宏伟《画余随笔·春景重重》)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日光渐盛,云气散去,园子里的郁金香开放了,花瓣向四方舒展。画案上犹带水汽的折枝桃花,正对着白瓷瓶里已然干枯的栾树枝条,那是刚刚过去的冬日时光印记。垂挂的果荚已不再润泽饱满,枝条光泽褪去,显出植物体的伸展状态。季节在流转,时序已变换,属于画者的观照方式并不因物象改变而挪移,属于江宏伟的凝神入画时间,也一直在持续。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牡丹》

但这种创作时间的持续,并非自然天成的结果。江宏伟直言,“只说情绪、情感,它是维持不长的。” 他讲,“真的在画一张画,其实是根据你的语言、你的习惯来进行的。”有凝神、专注的时刻,便有倦怠、疲惫的时期,工笔画的创作,需要抵御这份心灵疲倦,进而在时间的标尺中找到自身的位置。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江宏伟选择每天午后游泳,以坚持了近三十年的运动习惯去舒缓身心。“正如我在⼗分枯燥的⽔中持续三⼗个来回游满⼀千五百⽶后,让⾝⼼爽朗那么⼀刻,可⼏⼩时后,这种爽朗的感觉消失了。然⽽我重复着,惯性似的重复着。在重复中使⾝⼼有个安栖之地,也让个体在空间之中有个实在的位置。”(江宏伟《画余随笔·空间》)

惯性重复并不是一个轻松愉悦的过程,创造性生活不在别处,正在于积极面对并化解着人所共有的倦怠心情。在规律运动中,江宏伟的身体机能得到锻炼,心理状态也变得更加开阔,他体会到了一种延迟满足。主动拥抱延迟满足,游泳归来的江宏伟可以继续凝神画画了。展开新的画卷,拿起两支笔,一支蘸取颜色,一支清水晕染,光阴便在洗与染的笔端游走着。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傍晚五点,天光渐暗,郁金香花瓣再次合拢。厨房里腌笃鲜的香气遥遥飘来,嗅觉引动起味觉的期待——想来猪蹄已经煨煮得软烂,排骨咸香,春笋鲜美。是时候搁笔了,准备开餐!

好滋味浸入日常饮啄里,因江宏伟的好客而成就了这一段时光的共箸之情、乡关自然之亲。在清爽鲜美的滋味中,一天过去了。苏东坡说,炖肉的味道是“火候足时他自美”,这好滋味也是时间的馈赠。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春天一次次远去又归来,古人说是二十四番花信风吹过的样子,“乃知花信风者,风应花期,其来有信也。”

花信风如约而至,跟随这份艺术心灵,漫步自然时间,看到花之姿影的舒展,看见艺术精神的昂然,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来源:乙观)

画家简介

岁岁春光,二十四风吹未老——对话著名画家江宏伟

江宏伟,1957年11月生于江苏无锡,1977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曾任南京艺术学院教授,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 责任编辑:马蓉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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